“禁止穿越市中心”，解决城市问题的良方？
早在2021年5月，政府就提出了设立“限行区”（Zone àTrafic Limité，简称ZTL）的计划，禁止驶往其他目的地的私家车进入巴黎的4个核心区。每天有17.5-25万车次穿越这个5平方公里的区域，政府希望至少将该数字减少一半。
然而，一些司机可能对11月4日市中心突然施行的车辆禁行措手不及，因为该政策的生效日期直到10月31日才公布，几乎没有给司机们留出准备时间。这项措施是巴黎众多交通管制和步行化措施的最新动作，旨在缓解市中心的拥堵和污染。与之前的多项措施一样，此次政策也引发了争议。
巴黎的新限行区并非欧洲首创。布鲁塞尔自2022年起就开始限制穿越车流，这是该市为应对拥堵问题推出的广泛的“Good Move”（良好出行）改造计划的一部分。阿姆斯特丹在2023年也提出了类似建议。马德里的限行区主要是为了解决空气污染问题，仅允许零排放车辆或有预定停车位的司机进入（该政策正面临法律挑战）。今年，都柏林在利菲河沿岸推出了所谓的“公交专道”(bus gates)，禁止汽车通行，并封锁了市中心的穿越车流。
ZTL的实施建立在市长安妮·伊达尔戈(Anne Hidalgo)的一系列措施之上，这些措施旨在减少车流，将高污染车辆逐出法国首都。早在2017年，巴黎就对老旧车辆实施了管控，要求所有车辆获得通行许可，并禁止污染最严重的老旧车辆进入。同年，巴黎关闭了一条主要的汽车通道，将塞纳河沿岸的部分区域改造为步行街，这些区域自上世纪60年代末以来一直允许汽车通行。次年，整个巴黎地区（不仅仅是市区）禁止老式柴油车辆通行。
巴黎在缓解交通拥堵方面取得的显著进展主要体现在基础设施的变革上，市中心的汽车通行空间正在逐步缩减。多个主要广场和交叉路口经过改造，车道被更多的人行道和绿化区域所取代。2022年，巴黎市中心的东西向主干道里沃利街移除了大部分车流，以创建中央自行车道和步行长廊。政府还实施了更严格的停车管理措施来限制车流，包括针对SUV等大型车辆的新收费项目。
因此，尽管ZTL仍允许部分车辆进入，但区域内的通行将受到严格限制。
一些政策漏洞引发了居民的不满。上个月，在旅游业的压力下，市政府撤回了禁止观光巴士进入限行区的计划。虽然此类车辆的性质类似于送货车辆，存在经济上的必要性，因为巴黎在一定程度上依赖于旅游收入，但据媒体报道，一些居民认为市政府将游客需求置于了居民需求之上。
伊达尔戈市长的反对者则指出，由于巴黎警力有限，该计划恐怕难以实施。还有人担心该措施会对限行区内的商业活动造成经济损失。尽管今年早些时候的公众咨询显示大部分人基本支持该政策，但也有人担心这会将富裕的巴黎市中心变成某种“封闭社区”，车流则会被转移至不太富裕的周边地区。
“ZTL的设立并不会减少巴黎的二氧化碳或颗粒物排放，”一位参与在线公众咨询的市民抱怨道，并指出该政策“只是将交通压力从限行区转移到了外围区域”。
其他实施类似交通禁令的城市采取了不同的执行策略。都柏林的限行区通过标识引导私家车离开利菲河上的主要桥梁，这条河将都柏林市一分为二。布鲁塞尔的“Good Move”改革采用了实体隔离桩，尽管最初引发了激烈抗议（至今仍有争议），但总体上获得了广泛支持。马德里的限行区则通过摄像头监控，要求司机展示准入凭证。
巴黎或许可以借鉴马德里的模式，目前巴黎已经在使用一个准入凭证系统来控制高污染车辆的通行，但它恐怕需要一套更复杂的系统，以对目的地在限行区内的车辆进行豁免。一种可能的做法是：司机离开限行区时出示停车或购物小票等凭据。
距离全面实施至少还有6个月的时间，政府仍有机会制定详细的系统方案。而对于习惯了穿越巴黎市中心前往其他目的地的司机来说，改变已经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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